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真相 (二)
肆、〈獄中日記〉成書的經過
一、〈獄中日記〉詩原稿，用鉛筆寫在散張的土紙上。記錄胡志明被關押在各監獄的見聞與感受。自1942年8月29日 廣西「足榮」鄉被捕開始，至1943年9月10日廣西「柳州」釋放結束，前後拘押1年12天，共寫了131首漢文詩。原始稿件，目前存放在越南革命博物館。
1、散張土紙的原詩稿內容，對照關押的時程，第一首詩應是〈在足榮街被扣留〉：「足榮卻使余蒙羞，故意遲延我去程。間諜嫌疑空捏造，把人名譽白犧牲。」最後一首應是〈結論〉：「幸遇英明侯主任，而今又是自由人。獄中日記從今止，深謝侯公再造恩。」
2、胡志明拘押監獄期間，是可自由創作與讀報。從〈各報：歡迎威基大會〉、〈替難友們寫報告〉，以及各篇相關內容，可以清楚知道胡志明在監獄是可從容取得紙筆寫詩，也可閱讀報紙獲知外界訊息。換句話說，胡志明遭遞解拘押時期，仍有共產黨同志接應、傳遞消息，因而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及其對應之道。
3、胡志明拘押審訊時，自然很清楚在調查其「日本間諜」嫌疑的身分，也很清楚自己所寫的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會遭獄警或調查人員搜查、檢視。因而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有相當多首詩，是在藉機自我表白身分，傳達自己是越裔華人身分，以企圖獲得開脫釋放的機會。有關這部份的舉證，在下文〈獄中日記〉內容的爭議，會詳細列舉說明。
二、胡志明於1943 年9 月10日，在柳州「四戰區軍人拘留所」釋放後，深受張發奎長官器重，賦予「越南革命同盟會」副主席的重任，因而搬遷至柳州魚峰山腳下的南洋客棧居住(現修建為胡志明舊居陳列展覽館)。胡志明暫居南洋客棧之時，將分散用鉛筆寫在土紙上的131首詩稿，抄寫在一本淺綠色封面的日記本上。
1、日記本每頁抄錄有2~3首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標有詩題，註明編號，共抄寫了53頁。胡志明特別在日記本封面內頁，用毛筆題上「獄中日記」四個大字，寫了一首「身體在獄中，精神在獄外，欲成大事業，精神更要大。」的漢文詩，並画有一雙被鐵鏈銬住，緊握雙拳的圖畫，注明「1932 . 8 . 29 ~ 1933 .9 .10」的日期。在內頁另面，密密麻麻寫有9行的手稿，看似“國際反侵略大會越南分會”的報告文。
2、日記本第一頁抄錄有3首詩，第一首是出獄後補述的新作品，標題〈開卷〉：「老夫原不愛吟詩，因為獄中無所為。聊借吟詩消永日，且吟且待自由時。」散張土紙原詩稿的第一首〈在足榮街被扣留〉詩，改列為第二首；〈入靖西縣獄〉改列為第三首。抄錄至第46頁，第130首〈晴天〉，第131首〈看千家詩有感〉，就突然停止抄錄。第47頁~52頁，插入標題為「讀書欄」的記載，抄寫〈委員長訓詞─軍事基本常識〉(按：委員長指的是蔣介石)。最後第53頁，才又恢復抄寫〈獄中日記〉的第132首〈即景〉，第133首〈結論〉。緊接註明「1942 . 8 . 29 ~ 1943 .9 .10」的日期，並用毛筆寫了一個「完」字，表示結束。
3、日記本手抄的〈獄中日記〉詩，為何在封面書寫「獄中日記」四個大字？並画有一雙被鐵鏈銬住，緊握雙拳的圖畫？特別是在〈獄中日記〉起始的時間，註明「1932 . 8 . 29 ~ 1933 .9 .10」的日期？第53頁結束的時間，註明「1942 . 8 . 29 ~ 1943 .9 .10」的日期？其中「月、日」8月29日 ~ 9 月10 日的時間，與在拘押的時間符合，但「年份」1932年 ~ 1942年的時間，卻前後相差10年之久。註記「月、日」的時間，標示記載清楚，顯見「年份」的時間，絕非一時的誤植。然其中的蹊蹺為何？這必得從胡志明為何遭拘押，又為何得以開脫釋放，深入了解關鍵之所在，方能解析其中暗藏的玄虛！
4、廣西柳州市文化局編著〈越南胡志明在柳州〉一書，內文前頁附有二張圖，亦令人費解。一張圖注記1939年12月，胡志明在柳州被關押於蟠龍山山洞，另一張圖注記1939年12月，胡志明在柳州被關押於蟠龍山山洞外景。而內文通篇只有1942年12月9日 及1943年1月胡志明關押柳州，而沒有1939年12月關押柳州的記載。難不成1939年12月胡志明與中共交通聯絡員李沛群從桂林前往龍州，途經柳州時又遭遇到盤查拘押嗎？這種揣測，從胡志明活動歷程仔細推算，幾乎沒有可能，這二張照片應是時間的誤植！據我所知，胡志明在柳州七大冊的檔案資料，仍有三大冊尚未解密。胡志明一生的經歷，有著太多不可告人，不可解釋的謎團。
三、1959年越南國家文學院成立後，開始整理編纂胡志明生平各類傳記著作。1960年胡志明誕辰70周年慶，該年年初國家文學院完成整理翻譯“獄中日記”第一階段的工作，隨即分別由越南文學出版社與越南外文出版社，出版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詩集。這二種版本的詩集，均收錄了胡志明漢文詩100首，越南外文出版社的版本為中文本，越南文學出版社的版本為中、越文對照本。在接後的一個版本中，越南國家文學院將漢文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按音譯與意譯分別翻譯成越南文。同一年中國人民文學出版社，依據整理出版的〈獄中日記〉，也出版了胡志明的〈獄中日記詩抄〉，收錄有胡志明的一百首詩，內容與越南版的〈獄中日記〉完全相同。這一百首〈獄中日記〉詩，第一首〈卷頭〉：「身體在獄中，精神在獄外，欲成大事業，精神更要大。」第二首〈開卷〉：「老夫原不愛吟詩，因為獄中無所為。聊借吟詩消永日，且吟且待自由時。」以及最後一首〈新出獄‧學登山〉：「雲擁重山山擁雲，江心如鏡淨無塵。徘徊獨步西風嶺，遙望南天憶故人。」這三首詩，皆非監獄拘押期間的作品，而是出獄後在柳州手抄本的補述。
四、1977年底，越南文學院成立〈獄中日記〉翻譯整理補充小組，對出版的胡志明獄中詩的越譯文重新進行考訂，並補充一些以前未公開發表的獄中詩。於1983年5月胡志明誕辰93周年紀念，越南文學出版社，推出新版本的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，該書共收錄胡志明的詩113首，比1960年版多出了13首。
五、1990年5月19日 ，胡志明誕辰百周年紀念日，越南文學院為迎接值得越南人民和世界人民紀念的日子，在1983年版的基礎上，增加了未發表的最後21首詩，由越南文學出版社，於1990年5月出版最新的版本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，共收錄胡志明漢文詩134首詩。這134首詩，在柳州「日記手抄本」的133首外，加〈新出獄‧學登山〉這一首，合計總共為134首〈獄中日記〉詩。
六、1992年10月，廣西社會科學院學者，黃錚 教授鑒於一般中國讀者不易看到最新的版本，對一些詩中的地名、語詞難以了解，乃加以考訂與注釋後，委由廣西教育出版社印行，出版〈胡志明獄中詩注釋〉一書，收錄胡志明134首詩，並附加插圖與注釋。
七、2003年越南人民公安出版社，出版〈胡主席獄中日記與書法藝術〉精裝本。內容有胡志明生平簡介與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原稿的部份影印，及中國書法家魯原，依據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以篆、隸、楷、行、草書展現的書法作品。
八、2003年9月28日 ，胡志明〈獄中日記〉創作60周年紀念，在胡志明故居廣西柳州的紀念館，展覽廣西書法家協會組織70多名會員書寫的106幅以胡志明漢文書法作品，內容有漢文詩115首詩，其中〈獄中日記〉79首。於2004年3月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刊〈胡志明漢文詩抄‧注釋‧書法〉一書。
伍、〈獄中日記〉一書的爭議
〈獄中日記〉漢文詩，簡潔流暢而又易懂，隨口即興寫出，完全不加修飾。詩中的意涵，有表白、有期許、有寄情、有寫實，讀之令人感懷莫名。至於詩的特質，誠如中國黃錚 教授所述：「胡志明詩有七律、七絕、五律和雜體，內容大都直舒胸臆，或反映眼前，即興吟誦。134首的獄中詩，並不單純是詩，而是一部詩史，是一個革命家的自畫像。在每一首詩的字裡行間，鮮活反映一個灑脫的、智慧的、堅毅的革命老人─ 胡志明的形象。」〈獄中日記〉詩，出版業已50年之久，改版更正多次，爭議層出不窮，甚至作者的身份，至今仍爭論不休？為何一本簡單易懂的詩集，會有如此兩極的爭議？這倒是很奇特的怪事。若能平實客觀的以「胡志明非阮愛國」的觀點上，檢視〈獄中日記〉的內容，則可清楚查究爭議的癥結所在。
一、越南海外教授學者，於2009年7月製作公佈〈胡志明實錄Sự thật
về Hồ Chí Minh〉紀錄影片，其中〈獄中日記〉專論篇，認為：「〈獄中日記〉是中國人寫的，不是胡志明的著作。且質疑越南共產黨，為何〈獄中日記〉內容，要引用1930年代的歷史畫面？為何要假冒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的著作？」研究〈獄中日記〉多年的越南文化與文學編考學家阮碧玉 教授說：「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的作品，是令人懷疑的。第一位質疑這件事的人是武元甲的岳父鄧泰梅，認為〈獄中日記〉封面，註明的日期“1932~1933” 年，而胡志明被捕是10年後“1942~1943” 年的事，關押日期，為何相差10年之久？鄧泰梅 先生提出的質疑，從沒有得到回覆。」曾任職越南、美國大學，也曾任職“自由亞洲電台”越語組經理的阮碧玉 教授接著又說：「胡志明二次入獄，第一次是“1932~1933” 年在香港，另一次“1935~1939” 年在莫斯科受管制。這二次都沒有作什麼詩，為何返回越南15年後(按：1945年~1960年)，才發現關押在中國監獄時，而作〈獄中日記〉詩，這不是很值得懷疑嗎？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有太多不可理解的事：第一，大部份詩句的內容描寫中國的事，例如歌頌蔣介石的抗日，為何胡志明一個越南的愛國者卻要去歌頌他國的人物？而且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每次版本的詩，數量都不一樣，有100首、134首，時間越往後，詩的數量越多？還有翻譯的錯誤，例如有一首詩提到“五尖星”，而南珍先生卻翻譯成“黃星”。因此，我們才出版黎友牧 教授、陳凱清水和最近在日本的杜聰明等人的作品。他們每天都發現有〈獄中日記〉一書的矛盾。」接著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的女旁白又說：「黎友牧 教授是文學、宗教與哲學的編考學家，出版一本〈獄中日記作者─不是胡志明〉，這本書造成越南共產黨的煩惱。他說：蘇俄詩人Pavel Konkolski於1958年11月被邀請到主席府去。蘇俄詩人向胡志明報告說，〈獄中日記〉一書，已被翻譯並刊登於報章上。這時，胡志明突然高興大笑說，那不夠是當我在越北戰區時，閒來沒事和同志們寫的詩。這位蘇俄詩人後來說，他十分失望，因為胡志明不承認自己是〈獄中日記〉一書的作者，而且還故意逃避有關〈獄中日記〉一書的問題。」
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─〈獄中日記〉篇，越南 教授學者們，認為：「〈獄中日記〉是中國人寫的，不是胡志明所寫。且“質疑”越南共產黨，為何要將〈獄中日記〉認定是胡志明親筆的創作。」這倒是很弔詭的質疑！既然認為〈獄中日記〉是中國人所寫，不是胡志明的作品；卻又強烈質疑胡志明領導的越南共產黨，為何要捍衛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親筆的作品？這反應了一個很實際而又根本的問題，〈獄中日記〉的作者是誰？請教，越南海外教授學者：在廣西被遞解13個鄉鎮，拘禁18個監獄，關押1年又12天的這個人是誰？這個中國人難道不是胡志明嗎？越南共產黨既認為，拘押廣西監獄1年又12天的人，是胡志明，也是阮愛國。為何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的教授學者們：「既肯定拘押廣西監獄的人是阮愛國，卻不認為〈獄中日記〉的作者是胡志明，這不是在質疑胡志明的身分不是阮愛國嗎？顯見越南海外教授學者，對胡志明身分，有著矛盾的認知；認定〈獄中日記〉是中國人所寫，不是胡志明所寫，正是對胡志明身分，沒能真正認知了解的緣故！黎友牧 教授〈獄中日記作者─不是胡志明〉，這本著作我沒有看過，無從回應〈獄中日記〉作者，為何不是胡志明的疑惑。然就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，質疑〈獄中日記〉作者，不是胡志明的證據與理由，簡要提出我的看法：
1、從歷史文獻的紀錄，很清楚可以確定1942年~1943年，拘押廣西監獄的胡志明，即是 1938年~1939年，任職桂林「八路軍辦事處」的胡光，也是參與葉劍英主持「南岳游擊幹部訓練班」的新聞台少校台員胡光；即是1941年5月10日 ，在北坡決定發展游擊根據地，成立「越盟」的胡志明；即是1945年8月16日 ，在新潮成立臨時政府，肩負臨時政府主席，發布總起義號召書的胡志明；即是1945年9月2日 在河內八亭廣場發表〈獨立宣言〉，宣告越南民主共和國誕生的胡志明。換句話說，拘押廣西監獄的胡志明，與南岳游擊幹部訓練班的少校胡光，與臨時政府主席胡志明，與宣告越南民主共和國誕生的胡志明，指的都是相同的一個人。
2、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，質疑〈獄中日記〉內容，為何引用1930年代的歷史畫面？1930年代的歷史畫面，指的是什麼？是否指胡志明在柳州整理〈獄中日記〉時，日記本封面註記「1932 . 8 . 29 ~ 1933 .9 .10」日期，及寫著「獄中日記」四個大字的這張歷史畫面。阮愛國與胡志明確實在1931年~1932年，分別在香港、廣州遭拘押監獄的事實，但胡志明拘押廣州監獄，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祕聞，而且胡志明不可能說出拘押廣州監獄的祕聞，而曝露自己有日本身分的背景。因此，胡志明書寫「獄中日記」四個大字，註記1931年~1932年的時間，以及手画「握緊雙拳遭鐵鏈銬住的畫面」的目的，乃藉由「獄中日記」、「1931~1932的時間」、「拘押手拷的畫面」的傳達，暗示：「阮愛國拘押“香港監獄”、胡志明拘押“廣西監獄”，這二件監獄案的主角─胡志明與阮愛國乃是同一個人。」企圖讓四方面軍政治局調查人員，相信胡志明即是阮愛國，以獲得開脫釋放。畢竟〈獄中日記〉的敘述，胡志明拘押「廣西監獄」時期，只有晚上睡覺單腳遭腳鐐銬住的情形，而沒有雙手被手銬鐵鏈銬住的畫面。即使遞解行進廣西各監獄之間，胡志明也僅用麻繩環繞綑綁脖子與雙手而已，沒有雙手被銬的情形。因此手繪“遭鐵鏈銬住雙手的畫面”，註記 1931年~1932年的日期，乃在突顯拘押「香港監獄」的印記，連結「香港監獄」事件與「廣西監獄」的主角，為同一個人的訴求。這也就是胡志明在政治部「優禮感化」下，整理、重抄〈獄中日記〉，以求獲釋的根本原因與目的。
3、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，質疑〈獄中日記〉封面，註明關押的日期是“1932年~1933年”，而胡志明被捕、關押的實際日期，是“1942年~1943年”，為何相差10年之久？這麼醒目的歷史畫面，自然很容易令人起疑？胡志明在〈獄中日記〉封面，手繪的這一畫面，其動機與目的為何？若朝向「胡志明有意聯結阮愛國」身份的企求，以獲取從監獄釋放的因果關係作考量。胡志明在監看感化期間，故意在日記本封面，寫上“獄中日記”，註明“1932年~1933年”的日期，乃不難理解胡志明編輯、抄寫〈獄中日記〉的理由與目的。另從日記手抄本首頁另面，9行 的“工作計畫” 報告文，以及在第47頁~52頁，插入「讀書欄」的記載，抄寫〈委員長訓詞─軍事基本常識〉，都一再顯示胡志明藉由整理〈獄中日記〉，取信張發奎獲取蔣介石釋放的目的，非常明顯。胡志明獲得自由後，以越文翻譯〈三民主義〉，不就是很好的注腳與證明嗎！
4、阮碧玉教授等人，質疑胡志明二次入監獄，第一次“1932~1933” 年在香港，另一次“1935~1939” 年在莫斯科受管制。這二次都沒有作什麼詩，為何返回越南15年後，才發現他關押中國監獄時，寫有〈獄中日記〉詩，這不是很值得懷疑嗎？從阮教授等人的質疑，正足以證明他們對胡志明身分有著矛盾的認知。既認為“1932年~1933年”拘押香港監獄的人是阮愛國，也認為1935年~1939年”在莫斯科受管制的P.C.林，也是阮愛國。為何對1939年~1945年在中國與越南邊區的胡志明身分，開始感到疑惑了呢？質疑〈獄中日記〉不是胡志明親筆所寫，質疑越南共產黨為何在胡志明返回越南15年後，才出版〈獄中日記〉詩！這是否意謂：「阮愛國從未以漢文寫過詩，為何要在15年後，出版胡志明在中國寫的〈獄中日記〉漢文詩？」這是否意指越南共產黨，在替胡志明造神！在製造胡志明精通漢文的光環！我特別請教幾位在台灣「熟悉越文與漢文」的教授學者，他們告訴我：「越南人不可能用〈獄中日記〉中的語詞、語義、語法來寫〈獄中日記〉詩，即使精通漢文，也不可能寫出這類的〈獄中日記〉詩，更何況是阮愛國。」我選了幾首〈獄中日記〉的漢文詩，請其翻譯成越文，再請其從越文的旨意，翻回中文。這幾位教授學者很肯定告訴我：「他們不相信〈獄中日記〉，原詩稿是越文的作品，也不相信〈獄中日記〉詩是阮愛國的創作。」
5、胡志明為何歷經15年返回越南後，才在河內出版〈獄中日記〉？胡志明為何答覆蘇俄詩人Pavel Konkolski說：「〈獄中日記〉是在越北戰區閒來沒事和同志們寫的詩，而且廻避〈獄中日記〉一書的疑問。」
我可以很肯定回答：「〈獄中日記〉絕對不是閒來無事寫好玩的詩，也絕對是胡志明所寫的詩，而且是胡志明獨自親筆的作品，但這位胡志明絕對不是阮愛國。」我會在下文，依據〈獄中日記〉的內容，引證說明胡志明為何要創作〈獄中日記〉的目的。胡志明為何歷經15年後，才在河內出版〈獄中日記〉？簡要回答：「並不是胡志明要出版〈獄中日記〉，而是越南共產黨要出版〈獄中日記〉。」換句話說，1960年的時候，黎筍總書記已經達成越南共產黨親中派與親蘇派，有關胡志明身份定位的協議。這時已沒有任何個人、黨派、媒體，可以質疑「胡志明不是阮愛國」的聲音與力量。越南共產黨乃開始神話「胡志明即是阮愛國」，型塑胡志明的聖人光環，展開胡志明的造神運動，祖國不獨立、南北不統一，胡志明就不成家的犧牲奮鬥形象。越南共產黨在1959年，特別成立「越南國家文學院」，於1960年胡志明誕辰70周年紀念，出版〈獄中日記〉。越南河內「外文出版社」，也陸續出版漢文本的〈獄中日記〉〈胡志明文集〉、〈胡伯伯〉等漢文著作。究其根本目的，旨在包裝、神話阮愛國精通「漢文」的能力，畢竟胡志明在中國已寫有「漢文」〈獄中日記〉，此乃天下週知的事。為聯結「胡志明與阮愛國」同一人的目的，就必須先神話阮愛國精通「漢文」，否則「胡志明非阮愛國」的陰謀，終將敗露。從直接的常理邏輯判斷，1945年之時，如果「胡志明是阮愛國」，為何阮愛國歷經了55年的犧牲奮鬥，何以不用阮生宮、阮必成、阮愛國的越南本名，發表越南〈獨立宣言〉，競選國家的主席、總統。卻要以使用5年的胡志明化名，發表越南〈獨立宣言〉、競選總統。簡單的一個事實，1945年的胡志明不是阮愛國。反對「越盟」、反對「越南共產黨」的「越南國民黨、越南革命同盟會、越南民族解放同盟會」都清楚胡志明不是阮愛國，特別是阮海臣、武鴻卿、胡學覽等人，非常清楚胡志明不是阮愛國。故而，胡志明不能用阮愛國名字，發表越南〈獨立宣言〉，只能以胡志明的署名，發表越南〈獨立宣言〉，競選越南國家總統。1945年~1960年的15年後，越南共產黨已完全掌控全局。掌權的越共核心元老，知道胡志明不是阮愛國的秘情外，幾乎沒有任何的個人與反對勢力，可以挑戰胡志明不是阮愛國的身分，越南共產黨乃開始神話胡志明即是阮愛國的陰謀。這就是胡志明返回越南15年後，越南共產黨完全掌握政局之時，才出版〈獄中日記〉，開始展開胡志明的造神運動。
6、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，質疑〈獄中日記〉的內容，描寫中國的事，例如歌頌蔣介石的抗日，為何胡志明一個越南的愛國者卻要去歌頌他國的人物？因而阮教授等人，認定〈獄中日記〉不是胡志明所寫的理由之一。基於「胡志明是阮愛國」的立場看，質疑〈獄中日記〉歌頌蔣介石的抗日，歌頌他國人物，原本就不合常情的事情，而且稱頌孫文為領袖，讚揚梁華盛、侯志明等中國將軍的英明領導，這根本就喪失國格與立場。故而阮教授等人，質疑〈獄中日記〉不是胡志明所寫，也是自然合理的懷疑。但質疑〈獄中日記〉不是胡志明所寫，也就承認阮愛國不是胡志明。如此，則失去質疑越南共產黨認定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所寫的立場，畢竟越南共產黨是認定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親筆的著作。
越南海外學者、越南共產黨，何以對胡志明敘述中國之事，歌頌中國人物，會有如此二極的相反意見，正顯示胡志明不是阮愛國身分的矛盾。越南海外學者認為胡志明與阮愛國為同一人，才會根據〈獄中日記〉的內容，質疑不是胡志明所寫；而越南共產黨旨在“包裝”胡志明即是阮愛國的身分，才會捍衛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親筆著作。然而，近二小時的〈胡志明實錄〉影片，沒有舉證越南共產黨，認定〈獄中日記〉是胡志明親筆作品的證據。然而，從當年「1942年~1943年」胡志明寫〈獄中日記〉時，是以「中國記者」、「越南華人」的身分在寫詩，胡志明稱頌中國人的領袖、將軍，乃關乎自己生死大事，可否獲准釋放的機會。故而，胡志明稱頌這些人，也是人性自然的表露，這也顯示胡志明與阮愛國乃是不同二個人的間接佐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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